试验设备

两万人放下手机的试验

发布时间:2022/8/22 15:32:27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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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颖缓慢意识到自己对技术的依赖,如同温水里煮的那只青蛙。

儿时,她喜欢记路和公交路线图:老家的九路车开往老城区,穿过童年的游乐场;八路车开往县城,一路上尘土飞扬,运输动物的卡车往返于城县之间……

但现在,“任何时候只要输入起点和终点,我就不用再动脑了。”同时,她曾经敏锐的方向感正逐渐退化。

丢失物理坐标仅仅是开始。在年建立的“反技术依赖”豆瓣小组内,成员有两万余人,他们拥抱技术带来的便利,也不同程度地遭遇着“技进人退”:难以集中注意力、没有真实可感的社交、大面积精神焦虑、被算法精准投喂商品、被同质化的信息裹挟等。

他们正付诸行动,有人物理隔绝,把手机锁进可以定时的盒子、打卡放下手机30天;有人用老技术制造“不便”,换成老年机、水墨屏;有人关掉了推送、朋友圈以及个性化推荐功能;还有人依然在苦苦探寻自己依赖技术的成因究竟是什么。

让技术退回工具的位置,是多位受访者的共同心愿。那回到美好故事的最初,那些技术给他们带来的自由与快感是镜花水月吗,他们后来如何沦陷,又如何抵御与反思技术对生活的入侵?

“很多人像是活在了手机里”

“我好像处于一个四面都围拢的地方,好像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。所有的连接都是从线上来的,我见不到那个人真实的样子。”27岁的王雁北目前在上海居家办公,她也只消维护那一块屏幕里的形象,开视频会前“换一个上身(衣服),妆也不想化,戴口罩画个眉毛”。

用了一天电子设备,她眼睛很疼,觉得困倦,但晚上躺到床上精神又很足,“为什么我睡不着呢?”她很困惑。

在此之前,王雁北尝试用多晒太阳、增加运动量的方式缓解睡眠问题,却难免失眠。通过复盘自己一天天都做了什么,她发现一个问题,“我怎么随时都在看手机,做瑜伽(间歇)也在看手机?”

王雁北还对手机游戏上瘾。单位上班时,有次遇到项目压力大,她专门跑到卫生间里玩了一局,玩完愧疚感袭来。居家办公时,周围无人监督,一个人处理繁重事务感到焦虑,她心想:这怎么这么难啊,去玩一局再回来写吧。处理压力的方式仿佛只剩下了游戏,“如果不玩我不知道这事怎么办,不想去查一些新的资料。”

她这才意识到,手机已经让她的生活变得繁重、失序。

在北京一家周刊做记者的杨璐没有手机成瘾,但她的难处在于手机时常“甩不掉”。

记者的工作需要她大量浏览社交平台上最新的热点、观察大众的反应。“从微博看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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